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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3-07-10 00:12

[玄幻]欲从今夜白(全本)-18

  
第62话 最后一课

无我拉着单白一直走出很远才停下来,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越笑越开心。

单白不想理他,反正周遭都被他的人远远隔开,根本没有人能踏入他们方圆百米,管他笑死还是笑活呢。可是他到最后笑得嗓子都快哑了,居然还笑呵呵地,断断续续地问她:“喂,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笑?”

“笑死你个恐怖的妖孽最好!”

她没好气地骂了句。

无我揽住她的肩,慢慢恢复正常模样和呼吸,“走吧,咱俩去喝一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啊杜康……”

单白拿看白痴看脑残的眼光瞅着他。

两个人回到一直用以单白修养的别墅,他走到吧台之后,为她示意满满一柜子的各种酒类,“想喝哪种?”

单白想都不想,立刻昂着头高喊:“老白干!最好烫一壶!”

无我立刻猛拍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苦状,“屁!(妖孽终于没形象了)喝什么老白干?喝完了一身臭味,可没人伺候你!——就听我的!”

然后那个像被突然刺激得开始变性的妖孽,闭着眼,推开玻璃滑门。随手取了一瓶,看也不看,直接开盖,倒酒,递给单白其中一杯。

单白刚要喝,却被无我猛地拉住手,险些将杯中酒洒出来。

他问:“你说,如果这两杯酒都被下了毒,而只有你知道这毒被下在了哪里……你会将那杯有毒的,给谁?”

少女毫不犹豫:“有毒的给最恨的!”

无我目瞪口呆。她的答案,居然只有最决绝的一个。然而他不得不摇头,“就因为你的想法这样单纯直接,所以反而是你自己死得最快!”

连半点弯弯都不绕,不死她,死谁?

毕竟她也是福至心灵的第一反应回答,不过他说的也对,她只是吐了吐舌头,说道:“那你还让我喝酒不?”

无我缓缓拿开手。

杯口抵在唇边,加了冰块的酒液细线般滑入口中,耳边却听到那个妖孽幽幽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我最爱谁,就给谁喝毒酒……如果面对的是最恨的,那么毒酒我会自己喝。”

“咳咳……”

单白立刻被呛了个半死。

“你有病!”——这就是单白的答案。

然而,无我很认真地盯着她,“如果我爱上谁,那么这种爱只不过是我的绊脚石,我的定时炸弹……在我每一刻终于感到好过的时候,砰的一声……将美梦全部碎裂给我看……那我还要了何用?”

“而在我最恨的人面前喝下毒酒,却可以令对方伤痛难忍,也可以嫁祸于人……这么好的买卖,谁会不做?”

单白手一抖。然而,此时,她却缓缓露出微笑,“你说得对……”

“不过……”

他又加了一条但书,差点令单白气炸了肺,“一种手段,分情况,或许只被允许使用一次,再玩……可就烂了,把自己都赔进去,血本无归喽!”

单白恶狠狠地冲过去,抓着他的手,砰的一声将两杯相碰,差点直接弄碎两个杯子。露出个鬼脸,她高举杯子,大叫一声:“干了!”

吼毕,一饮而尽。

空间慢慢静默下来,仿佛这一秒他们都想不出来要说什么话题,只能借一杯又一杯的灌酒来抒发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绵软的男音终于再次开口:“喝完这一杯,我会送你到乐正骁那里去……”

“你做什么!”

单白一惊,杯子直直摔落在地,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息。

无我自顾自接着说:“……记住,你的机会,只有这一夜!——这一夜,你可以用你想到的任何手段方式对待他……”

单白飞快打断,“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将我送给他!”

妖媚的男人慢慢转过来,脸上露出一种奇妙的笑意,“他……将会是你最好的跳板……”

“不要以为,在他们之中只有那个懦弱胆小的蔚年遇最好……蔚年遇虽然帮了你逃离,又救了你,可是却丢了自己的命,还是做不到答应你的事,不是么……不过,有乐正在,他,才是你日后最大的靠山……也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当然……”

他勾起唇角,眼角却含着挑衅地望着她,“今晚去或不去,全看你!”

这一次不是能够轻易被请将激将的时候,单白没有回话,心底也丝毫没有任何冲动,只是脑中飞快转念想着无我说的话。

他的话总是玄之又玄,可是却极有道理。其实,这一次无我说得也对,那剩下的六个男人里面,没有采摘过的,除了宗执那个油盐不进、只喜欢SM的死变态,还真就是这个乐正的态度最是奇怪。龙环的秘密也是乐正告知,才让她消停了一个多月……

乐正对她的态度奇怪,她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以前她并不敢去试探,这种态度背后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又是多少深度的意义……她抬起头,直直望向无我:“如果出事,你可以带我回来?”

她这是在要求保证了。

而这个保证,无我给得起。

所以……弃落的杯子未再拾起,无我为她倒的最后一杯酒也没有端起喝掉,少女便带上金色面具,跟着暗影出去了。

没有开灯。无我在黑暗中静坐,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可爱的小女孩啊……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当我捡到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的背后会有这么多相关联而有趣的故事……而我,又怎能不入场看戏,做一个尽职的观众呢……

******

乐正骁暂居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那一层,一出电梯便看到整层惟有那么一间房。

单白进了门,乐正锋利的眼神立刻从某个角落凌厉射向她。

庆幸面上带着面具,单白抬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的金色半边面具,勾起唇角。她脸上的面具仍是与无我出席拍卖场时的那一个,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乐正骁会认不出她就是无我身旁的少女,也不担心他会真的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要他没有亲自上来揭开她的伪装,她会把这场当做无我对她的试炼,圆满地,丝毫不被乐正发现地……完成任务。

就算不为别的,单就因着无我说的那句“他会是最强大的靠山”她也会去尝试。

室内一片冷寂,无论是乐正,亦或是她,彼此的呼吸轻而又轻,仿佛高手过招,连呼吸吐纳都有各自的说道和忌讳,怕一个失误就被对方捉了破绽,置于死地。

屋子里的吧台慢慢亮起昏黄的灯光,而乐正骁果然坐在那后面,遥遥向她举杯,然而话语却是刺死人的锋利:“怎么,无我还真的接受我的提议,不要你了?”

少女微微一笑,刻意压低了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含着魅惑的磁性,“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他嗤哼一声,从吧台后面慢慢走了过来,“还用说么……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在他身边,又怎会不知道?”

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单白仰脸勾唇,“此时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她迎上去,纤细的指尖自他昂扬的脖颈慢慢滑下,在仅着单薄丝质衬衫的前胸画着小圈,“我是来照顾你,可以么……”

动作虽含着挑引魅惑,可不知是她的技术问题,还是他有问题,那动作却是没有带来丝毫的引诱感,只是令他有些心痒,却是想笑。

而她话里的意思是再正经不过,面具遮掩下露出的一双大眼,边角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但并没有掩住她眸子里晶亮的光彩,如同一道炫目的极光,划破天穹,明明暗暗。

乐正骁微微皱眉。这少女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会不会是种错觉?可他总是隐约觉着,这纤细娇小的少女,给他一种第一次看到……

少女忽地旋身,轻巧跳脱他的怀抱,同时灵巧的指尖一勾,将他手中松松执着的酒杯反抢到自己手里。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少女似飘逸而立,白皙的指尖勾挑着高脚杯,将内里的酒液一饮而尽,还伸出灵动的缨红小舌轻轻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美味的甜笑。

她的酒量,其实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

只是男人们都不知道,所以当乐正骁看到她面上毫无异色地喝下整杯烈酒,居然头也不晕身子不晃,倒是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他走近她,大手轻轻摩挲她纤细柔嫩的脖颈肌肤,满意感觉到掌下她一阵阵的战栗,“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很熟悉……我见过你么?”

她扑哧一笑,“大少爷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呢,不是才从拍卖场见过?——你挑话题的方式,还真是嫌老套了……”

他摇头,“不,我可以肯定,在这之前,我也见过你……你是谁?”

说着,他便要伸手揭开她的面具,一窥底下的真实风光。

少女的身子轻盈飘开,挥散开的裙据如同艳丽盛放的娇嫩花朵,勾人心弦。她咯咯笑了起来,一手微微抵在他胸前,隔开彼此距离,“发现了真实……又有什么意思?大少爷碌碌小半生,怎的也在这样的俗世尘烦中不得超脱?随心所欲一些不好么,何必追根究底?”

“我便是要追根究底,你又能怎样?”

他近前一步,咄咄逼人,而她则轻盈后退,毫无败色,轻轻松松。

“或许我如无盐,令人厌恶;或许我面目狰狞,令人惊惧……”

少女轻翩飞身,滑脱如彩蝶,怎么抓也抓不到手心里去,“难道这一晚上的好时光,你都要和我浪费在你追我赶上吗?”

“说的也是。”

很难得的,他居然被说动了,不再对她死缠烂打要看面具下的脸,而是回身进吧台,又取了杯子和新开盖的酒,给彼此倒上,“那你来,又是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也是对无我让她来的目的极为好奇,才有耐性跟她缠斗半天,而不是一发现便将她丢出去。

然而却听少女笑道:“这可是我自己要求来的……既要一醉,怎么可能不觅知音,徒然喝个烂醉?且不说糟蹋了好酒,也令人心里遗憾得紧……”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砰……

杯沿轻轻碰了碰,又分开,两人同样在笑,眯起眼睛,不动声色。

随意聊了些,话题有些没营养,更多是在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乐正原本的目的是要灌晕她,然后好好将之收拾一番再丢给无我,看对方丢了老大人和脸面之后该有多气得跳脚;而单白这边,亦是仗着自己酒量深浅,跟他拼着,同样也是要他先醉倒,然后挖出他深深隐藏处的内心,也算是今晚的最大收获。

最终,终于是乐正有些不支,踉踉跄跄地走出吧台,一把将过来要扶他的少女推到一边。喝醉了,他的语气开始渐渐变得差劲起来:“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就是你,滚出去!”

少女轻倚吧台。既然他不需要她帮手,她自然不会凑上去找挨骂臭头,自得地袖着双手看戏,“你忘了?我可是早就说过,今晚是来照顾你的……”

“不用!你知道门口在哪边,出去请早,晚了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现在已经很不客气啦!少女眼中明显写着这么一句话。

脑袋里的眩晕劲上来,乐正骁高大的身子不禁晃了晃。虽然理智仍在,可是身体实在有些扛不住,他一时甩脱不开少女,也就只好任由她扶自己躺在床上。

许久许久,屋子里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声也只剩乐正一个人的。他慢慢闭起双眼,脑海中一瞬间滑过许许多多的记忆片段,在他的大脑里左冲右撞,令他丝毫不得安宁!

迷迷糊糊间,他用力大吼一声:“无我——我要杀了你——”

冷汗迭出,滚滚滑落额际,渐渐染湿了他的衣衫。

一双温柔软滑的小手慢慢摸上他前胸,一粒一粒解开纽扣,拿着温热的毛巾为他拭去频频冒出的大量汗液,又轻轻脱去汗湿的衣物,为他包上柔软的被单。

他紧紧闭着眼,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深皱着眉,双手胡乱挥舞着,直到……摸到一只温热的小手,便如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包裹在自己掌中。

他抓得实在用力,那小手在他的掌心感觉到满满炽热的温度,丝毫挣脱不得,不由得用空出那只手轻抚他汗湿的额角,低声温柔地附在他耳边说:“我在这……我没有走……”

睡梦中,他的眉头渐渐松开,终于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

只是在乐正骁第二天醒来时,水盆,毛巾……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的衣物凌乱摆在床头,仿佛是他自己脱下后随手甩在一旁的,一切,都好像睡梦中那些依赖温存都是假的,是梦幻,只不过是他的一个黄粱美梦。

却不知,在单白回到无我那里,等待她一晚的无我早已通过她身上扣着的微型摄像头知道了一切,只是问她一句:“你的决定?”

即便在心里疑惑着无我和乐正骁的关系,以及为什么乐正骁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怨恨,但她什么都没说,没问,只是启唇一笑,“我需要试炼。更多的试炼。”

现在的她,若要收服乐正,根本还太嫩。

无我抿着嘴,沉吟半晌,终于说道:“我会安排……”

******

无我说,跟我来。你前方的路还很窄,惟有耐心夹着身子通过,日后便会真正看到光明的时刻。

只是虽然那光明……已不再是所奢望的那种毫无死角的光明了。

无我终于带她上了未央的最顶层。在通往那里的路上,无我问她:“你知道为什么要起名叫未央?”

单白想了想,也惟有想到那句典故,且听他驴唇不对马嘴地念了一句:“人生苦短,长乐未央……”

只为长乐。

在他们到达顶层之前,她看到他吩咐手下拨了几通神秘电话。虽然听不到都在说些什么,可单白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料想或许通话的另一方,会是今晚这一堂课的教学道具,物尽其用。

顶层是一方极为奇妙宽阔的空间。它的四面墙都是明净的玻璃,站在窗边,便是站在整个城市的最顶端,俯瞰芸芸众生。

地面不知用什么材料铺就,几乎看不到一丝接缝,同样是如镜面一般水滑光亮,暗咖啡色的底儿,能生生映出人的脸来。

而这一层的格局完全采用空旷构图,完全没有任何隔挡或墙壁。东边角落里映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摆着巨大的浴缸和独立卫浴,屋子正中央则摆着一张非常kingsize的大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此时已是深更。整座城市的灯火早已黯淡下去,惟有最中心的灯塔还在一闪一闪地发着亮光,彻夜不眠。四周透进来的黑暗沉压压的,仿佛如同四面八方挤来黑暗的手,死死掐住人的脖子,完全无法呼吸。

无我拉着她,在两面墙之间的角落里按下一个隐藏起来的按钮,慢慢的自两侧角落里伸展开一层若隐若现似幕布的东西,轻微的抖动着,而他则将单白推过去,站在那后面。

等到“幕布”完全合拢起来,从外面看上去,清透的玻璃外仍然是城市背景,高楼林立,然而那里面的少女却是根本不存在了一样。而从单白的角度看过去,自己面前仿佛又罩上一层干净明亮的透明玻璃,房间里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仿佛并没有这层隔挡一般。

而他,则遥遥对着她的方向,将食指轻搭唇上,微微勾起唇角。

不多时,有人来了。

却是来了四个中年男人,抵达的时间相仿,不过前后脚的功夫,而距离无我派人拨出通知的电话,居然不过数十来分钟。

四个中年男人年纪都约莫在四十五上下,但身材样貌保持极好,气质凛然,一看便知皆非池中之物。单白瞪眼瞧着,不知怎的,望着那四个中年男人,只觉轮廓外貌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可是细想起来,却又觉得自己从未见过。

那四个男人见到彼此都来了,立刻脸色不太好看,纷纷上前想先抢到对无我的主控权。

“宝贝儿!”

其中面容较其他人精致,却又显得英气勃勃,并不女性化的男人速度最快,一把搂住无我的肩,做出一副苦相,“你说,你肯定只是邀请我的对不对?是不是哪个找死的手下吞了某些人的赏,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才会连带着出现那三个拖油瓶啊?”

一把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对着同为男人的无我,用如此近似于撒娇的语调……如果可以,单白简直想吐给他看!

无我却显然是见惯了,只是笑吟吟的,不说话。

不过,那人自顾自的猜测,惹来了其他三人的不快。当中一个高大健壮,笑起来优优雅雅的贵气极了,却有明显带着一脸讨好的男人,冲上前,向无我递来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亲爱的……我,我稍稍晚了些,是给你买礼物去了……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啊,其实我的心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着飞奔到你面前!但是……但是我想,毕竟有段日子没见,总不好空手过来,就只为了……只为了……”

他有点说不下去,但旁边那两人则无所顾忌,“吞吞吐吐,跟个娘们似的!你也不过是凭着这样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总是骗得宝贝儿为你心软!真是瞧你不起,切!”

那笑容优雅的中年绅士见无我不为所动,没听他们的瞎扯淡,而是淡然微笑着收了他的礼物——虽然根本没有打开看看,只是略带敷衍地放在一旁……但他仍然很是受用,连带着就算听到那些人的讥嘲讽刺,都当做心情好时的礼炮乐曲,完全不放在心上,不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都到了这份上,单白若是看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那她的这小半段人生,还真是活到猪身上去了!

可是,无我到底要她看什么?她仍是不得其解。

此时,那四个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起来。背后环住无我的,是那两个讥嘲优雅绅士的其中一个,长相有些似猛张飞,五官却细致些的男人,俯下头,贪婪地啃噬无我的脖子。

妖孽的淡薄浴衣前襟松垮地垂了下来,而一只大手则顺势摸了进去,慢慢揉搓挑弄……

一侧,中年绅士无比温柔地含住无我的唇瓣,细细辗转,连这样欢爱的姿态都如此优雅高贵,尽显温存。

另一侧,最后一个男人,则从无我的浴衣下摆慢慢摸了进去,看不到在做什么,只能从衣服表面上的移动来看到他在慢慢摩挲勾弄着什么……

无我轻闭起眼,却又像是慵懒地半眯着,细细的眼缝时不时勾挑出一抹璀璨的光华。他微微侧着头,昂起,鼻息间细细地吞吐着温热的气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样子却像半是舒坦半是折磨。

而当无我的浴衣完全掉落在地上的时候,衣袍下果然是未着寸缕的,然而……却令单白差点惊呼出来,只能死死按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露出半点声响,会被那几个中年男人杀掉都有可能!……无我他,他……他居然是去势的!

无我的确是个真正的男人,然而他却不是个健全的男人……那残缺的,破碎的,紫黑的,少了大半东西的……性器,毫无生气地连垂挂的姿态都做不到,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太监……

那个素来高傲诡异的妖孽被男人们压在身下,经过极简单的润滑,男人们便开始一轮接着一轮的侵略……

少女在透明如无物的遮拦一端,死死咬着唇,捂着嘴,泪流满面。

她快要看不下去,然而无我忽地瞥过来的视线,毫无半点情欲之色,冷厉地瞪着她,分明在说:不许转开眼!我要你看,我要你学!

她慢慢滑下身子,跪坐在地。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一幕幕的淫靡,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天将大白,天穹一角从灰白的,雾蒙蒙的单调之色,渐渐渲染开艳丽的绯红……然后温热的阳光透过四面的玻璃窗透撒下来,而那些经过整夜发泄过的男人们,也渐渐平息了自己狂猛不输年轻人的欲望,慢慢穿起了衣服。

周身青紫痕迹和浑浊体液的无我,平伏在床上,脑袋侧枕在手臂上,脸却是扭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光线渐渐明亮刺眼了起来,他却始终看得目不转睛,仿佛那背后烙印着什么秘密,一点点刻到了他的眸中,他的身上……

飘渺的神色吓坏了几个男人,他们细致地为他裹上被子,细密温柔的亲吻纷纷不停地落在他的耳垂,后颈,光裸的背……哪怕是无我沾着秽物的臀,他们都毫不嫌弃,细细吻着,吻去那些自己留在他身上的脏污。

“无我……”

不知是谁,终于在这一整夜的欢爱之后,终于喊出了无我的名字。然而每个中年男人面上的神色却是无比沉痛的,仿佛有什么正在他们心头,一刀一刀用力割着,钝钝的,牵扯的痛,毫不停息。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你不要露出这副模样……我们都好害怕……”

单白猛地瞪大了眼。

无我无我……原来,居然是这个意思!

顶着这样的名头,当他们在唤出这个名字时,分明是那个妖孽在亲口对他们说:没有你,没有你……我的生命里,永远没有你,你,和你……

当天色大白的时候,男人们将无我抱到浴缸,为他细细洗净了身子,换上床头的小柜中,放置的崭新浴衣。是天蓝色的,在衣服下摆绣着银白的云朵,看起来那么高贵清雅。

然后,他们都走了。

偌大的玻璃房子里,仍然只剩下妖孽,和少女。

无我没有过来按键放出她。单白试探地伸出手,却发现那遮挡的“幕布”如同一层水墙,滑滑的软软的,用力一推,便倏然打开。虽然看起来眼前仍是一片清亮的光,然而细微的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抖动了,随后彻底退开。

无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这是我能教给你的最后一课……”

去恨吧,用你全身积聚的恨意……

去报复吧,用你所能设想到的全部手段……

挡在你面前的,其实因为有求于你,渴求着你,期盼着你……

你是解药,也是毒药;你是鸦片,令人上瘾,却又是女神,是信仰,是仰望……

他从浴衣的袍袖中取出一只项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那链坠是一粒小小的子弹状,链子也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格设计。然而他小指微微一勾,将那子弹链坠打开,倒出里面的一颗浅粉色的胶囊来。

“这颗药,本来该在你到乐正那里去的时候,喂给你吃的……”

他笑起来,“可是现在,我想把它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单白没有说话,只是凑近,跪坐在他面前,任他为自己系上链子。然而真的就近看着那链子,单白才发现,这项链已然是被磨得光滑透亮的了,原以为是银白色的,实际上却是金黄色的表层全然被磨掉了漆才变成这样……也不知这素来将自己倒腾的奢华风骚的妖孽,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珍藏着这么一条老旧的项链。

但是想必,一定是有含义和过去的。

又听无我絮絮说着:“我在你的龙环上扣住的东西,类似于屏蔽信号发射的东西,避免你割血喂养,伤了身体。但这东西的效力只有三个月……而我能给你的时间,也只有三个月!”

语意隐隐含着威胁了,表示他对她的资质忍耐力也只不过三个月。

“如今已经过去数天,接下来的日子如何安排,我自有考量。你该学的东西,也会有专人来教你,届时我的作用,不过是监督你的成效罢了……”

“只是……”

他抬起头,“我还是不确定……你真的,想好了么?”

踏出这一步,可以说,一大半是他逼的。他挑起她心里的怨、恨、惧,还有痛,将之扩大,扩大,再扩大……到她无法承受的境地。

然后,在她的背后推了一把。

前面是火坑,亦或是天堂,只是一念之间。

而少女只是说了一句:“请用心……教导我。”

******

恍若偷来三个月的时间,被无我细细划分好。

第一个月,主要用来为她调养身体。未央旗下的女欢能够拥有各式各样适合自己面容与性子的魔鬼身材,与调养、食疗以及刻苦训练都是分不开的。

结果,在大肆食补的第二个星期,某一日,单白忽然发现自己的内裤蹭上浅浅的咖啡色痕迹。

开始那痕迹还很淡,很少。直到数天之后,她身下忽然流溢出鲜血来,差点把她吓个半死。

早已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身体状况的无我知道后,神情不知是喜是悲。他只是说:“你已经拥有女人的生育能力,终于表示……你正常了。”

然后在她还未彻底来得及高兴起来之前,他又说:“这同样代表……你要小心,要注意避孕。怀孕有的时候是种手段,却也有极大可能,会先害死你自己。”

第二个月,无我为她安排了传道授业的老师,只不过老师都来自于未央的女欢,而那些授课内容……可都惊世骇俗得紧呢。

上课的第一天,单白和无我待在屋子里。作为老师的女欢笑着站在房间正中央,很是轻松利落地面向他们,除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光裸地站在那里。

女欢手旁有一个小台,上面用来放置所谓的“授课用具”她从上面取了一只漏斗状的东西,就是宗执曾经折磨过单白用的那种,只是其尖端要更加的尖细而长。单白似乎还能看到顶端的金属寒光,恐怕划一下都痛。

然而那女欢稳稳托着漏斗口,将那尖端一点一点塞进了自己的下身,直到仅仅露出硕大的漏斗口在外面。那么细的尖端,居然没有从她的甬道中滑出来,被稳稳地夹住了……女欢平举双手,拢在平坦的小腹间,恍如MODEL那般走着台步,由始至终,她都保持着没令那漏斗滑落,最重要的是,她半点刮伤挫伤都没有!

单白叹为观止,特别是在看到那女欢居然在走动的过程,渐渐使自己在与漏斗尖端的摩擦中情动,而粘腻的蜜液从大大的漏斗口中滴落……无我说,优秀的女欢,不仅要学会所有床上的手段,还要懂得如何保全自己不受到任何激烈伤害。在床上,男人都是野兽,绝不会在乎女人受伤与否。就算真的将女人弄伤了,也只会令他们感到无趣和冷淡,或是引发他们更加兽性的欲望!

而同时,保护自己的另一个途径,就是要更快更多的情动。有了足够的润滑,不仅更增添情趣,还会让自己更容易接受,免得被粗暴对待。

无我说,我教你的第一课,是识时务;第二课,则是摆脱羞耻心;最后一课,却是仇恨。至于女人这些事,惟有让真正的女人来教,你才会懂得更多。

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上半月,单白常常一个人待在未央的二层。这一层不仅是无我留给她的现场电影课堂,也可以想办法看到同层相隔的房间,看到那里面的客人,在观摩着楼下的激烈,自己又会是如何情动——单白,做的就是那个重重隐身后,最冷静最遥远的旁观者。

她看了很多场受人欢迎的女欢是如何“工作”的。NP,调教,SM,普通的接客交欢也会去看,但更多的,她还去给四楼囚笼中的女孩子们送饭,独自坐在无我的位子上,带着金色面具看拍卖场中的激烈交锋。

每一次暗影回报无我她的行程,都会以这样一句话做结:“单小姐……面色沉静,眼神坚毅,实在看不出……到底存着什么想法……”

无我只是笑笑。她从不说自己在想什么,他也就不问。

后半月,她的课程几近结束,所要完成的,便是无我对她进行“结业考试”她和一男一女两名未央最出色的情色刑讯师一同进入一间全方位透明的玻璃房子里,最后谁能站着出来,谁就胜了。

单白想,或许在殷夺给她下药,只为羞辱她的那一次,便已经奠定了自己的坚决忍耐度了吧。

所以,当她慢慢走出玻璃房子,在场所有人,包括无我包括暗影包括女欢……无不为她鼓起掌来。少女只是微微喘着气,而身后的玻璃房子里,那一男一女的刑讯师正趴在里面,互相慰藉呢。

作为最后的总验收,无我决定为她办一场拍卖会,主题为——三夜。

第63话 花落谁家

无我说,去吧。你要一手掌控欢愉,压抑欢愉,而又能够令猎物的欲望凌驾于其自身的理智之上……你便赢了。

******

主题为“三夜”的盛会舞台早已在数日前搭建完成。拍卖会启动渐近,然而却不见女主角的身影。

有暗影来报,而坐在最高处俯瞰一切的妖孽,只是微微侧开头,眯着眼,淡然说道:“放心,她会回来的……”

女主角究竟去了哪里?

那一整天,她先去了存放母亲骨灰盒的殡仪馆,准备了祭品和黄纸,就着后院专门烧纸的窑洞,连带着心底那些无法对外人道也的心里话,一次吐露个干净。

究竟说了什么……似乎在她转身离开殡仪馆的一刻,那记忆就已经烟消云散,挥发入了空气,踪迹再难寻了。

应无俦一直限制着,绝不肯向她透露蔚年遇的墓地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过,妖孽无我的手段和人脉讯息自然要比半大的毛头小子通广得太多,她去求了,而无我当即就为她办好。

有关蔚年遇身后事的消息资料,居然在她去求无我的时候,被他痛快利落地当即就拿了出来给她看。

这能说明什么?

这妖孽,分明早已将她所有的底细清查得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在他面前,她就是一透明人,毫无半点秘密可言!

在拍卖会差三分钟开场的时候,她悠悠然回来了。所有焦急等待的工作人员以及她的女欢师傅们,差点被她这不紧不慢的模样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什么都来不及说,当即立刻化妆的化妆,给她取服装的取服装。

三夜,顾名思义,这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将隆重举行三天。

而每一夜,自有一套主题。

第一夜,她是红,红如烈。

已然抽高的身子如今曼妙多姿,虽然同样纤细却不再瘦削苍白。小小的腰肢和高挺的双峰裹束在一袭艳丽鲜红的紧身裙装中。

下身鱼尾造型的裙摆斜斜剪裁,露出一双修长白嫩的腿,踏出每一个轻快巧妙的步伐。而身上则是以各种不同色系的红色布料一块一块拼接而成,在各种角度的灯光打射下,即便都是红,却带给人眼前一种似绚丽多彩之感。

她仍带着那一面金色的,宛若第二层皮肤的面具。本就白嫩的肌肤撒上点点荧光,每一举手一投足,皆灿动人眼。

曲子初始,她手缠红绫,轻盈的身子吊在半空中,仅挽住宽大红绫而不停舞动、跳跃、打转……嫣红的纤细人影如同童话中那个能在人的掌心上跳舞的豌豆姑娘,妖娆倾城,只为求她的绝世一笑!

当曲子渐渐停缓,主持者笑眯眯地上台,却是遥遥站在台脚,并不走到台中央去抢她的风头。早已明白这一场游戏规则的台下观众,无不高高伸出手,企盼主持者能点中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

主持者却将一只红绸彩球交给少女,面对着众人,主持者炒热气氛,宣布:谁接住彩球,谁今日就洞房啦!

当然,这是说笑。

少女轻勾唇角,素手轻扬,那彩球便直直地、高高地飞了出去。

人群争来抢去,最终那彩球半是争半是推地砸在一个男人怀里。男人站起身,似乎是初来拍卖场的新手,动作有些拘谨地抬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才抿着笑意,在众人欣羡的目光中走上台去。

而舞台上早已推出特制的躺椅。其角度微倾,蒙着柔软而厚厚的皮垫,男子躺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看少女摇曳生姿地逐步走近。

怪了,他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小忐忑……丢人啊。

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抵在他肩胛,慢慢靠近。男人首先闻到了一缕幽香,淡淡的,清清雅雅的,说不上是什么香气,似乎也不是哪种名牌香水,随着她每一动作而幽幽透过来,沁人心脾,似乎还带着点……勾人魅惑的迷情之香。

少女缓缓勾起唇角,抬手将他推倒在椅子上。男人没防备,或者说是根本没想防备,就那么躺倒在上面,看少女轻轻撩起长发,挽到身后,露出雪白的肩头。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少女一手擎着秀发,另一手支在椅边,丝毫没有碰触到男人。只有一只小小的、灵动如蛇的丁香小舌,细碎亲吻着男人的喉结。

嘻嘻……

男人耳边仿佛听到少女银铃般的轻笑,思绪有些恍惚,喉间却是一阵酥麻。少女细小的牙齿轻轻啃噬着那上面的肌肤,给他带来一波接着一波短小而强烈刺激的电流,不由得令他浑身一哆嗦!

少女灵活的唇齿挑开男人的衣襟,一点一点烙下温软的细吻。她的唇瓣好似最柔软的棉花糖,那段青春爱恋时,曾经恋人手中捏着的,代表爱情与幸福的棉花糖……可是当年纪渐长,那些纯挚的感情被统统放弃,惟有午夜梦回时,才会偶然回想起,内心只有怅然……

两粒小小的茱萸跳脱了衣衫,少女顽皮一笑,小舌拂上去与之纠缠,灵动地戳捻挑刺。那小软豆终于抵抗不住,渐渐挺立坚硬起来,也听到男人开始低低喘息,平复不稳的呼吸。

当裤间的皮带同样被一点点抽去,拉链渐渐滑下……隔着内裤,少女湿软的唇舌每每滑动而过,都带来男子极大的颤动。

全部过程中,少女从来没有运用除口唇之外的肢体部位来接触男人的身体,惟有那勾挑的眼神,魅惑而又清雅的笑容,还有伶俐得不可思议的香舌小口……没过多久,男人重重地大吼一声,少女轻巧一躲,那一股热流便喷涌而出了。

不知是少女技巧太好,还是男人的持久力太短,这一场男女之间的角斗,居然男人只支撑了六分钟便全面缴械了!

所幸那躺椅是背对着观众,只露出高高椅背上男人的黑发,和隐约少女拧动的身子。

这一场,便是要少女在现场随意选中的男子身上大展魔法,挑动所有参与者的情潮!

而奖励筹码,便是她今夜,同样高超诱惑的口唇服侍。

但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碰到她身体真正的隐秘,这是无我对她的保护,也是对她的要求。即便无我在让女欢和情色刑讯师调教她的时候,都从来没有人真正对她做到最后一步。

这一局现场版活春宫刚刚落幕,那边厢主持者已经利落开始勾动众人的激烈狂潮,开始了热烈的竞价叫卖!

少女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当喊价每达到一个极高价的小高潮时,都会露出甜美的微笑,一双如水般柔润的眸子含笑望着众人。

于是又引来更加疯狂。

这人啊,总是向往着得不到的,等得到了吧,吃还不吃全,这心里就死死地惦记着。

现在……更是这样。

未央旗下专属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少女衣衫完整,只是肩膀处肩带松松垮垮搭在肩头,露出些许春光,其实还算保守,却更令人心痒难耐。

这一夜的竞拍成功者,以九百一十万人民币的高价得到少女的一夜青睐和服侍。而现在,她该走了。

然而那男人却软着腿脚,硬是从床上翻起来,死死揪住少女的手臂,狠狠瞪着她一整夜都不曾摘落过的面具,忙喊道:“宝贝儿甜心,别走——”

少女没动,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不好意思,今晚您的享受时间已经结束。”

她含笑望了一眼男人裤间暴露出来的东西,发泄过后松松垮垮地软成一摊,顶端还半挂着粘腻的浑浊。

男人那样子,说多猥琐,有多猥琐。

少女不动声色收回眼神,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音调却因着柔软的嗓音,显得媚透了骨子里去,“规矩不是早就说好了么——只要您发泄出来,那么我的职责也就完全到位了。”

这规矩的确是定的如此,没错。男子一脸尴尬,但很快又用气恼覆盖。拜托,他花了那么多钱,总不能连女人的模样都没看到,身体都没有摸到、彻底享受到,就这样被当成肥羊白白挨宰吧?

说到底,他还就是惦念着自己花了冤枉钱,想无视规矩,就这么生生占了她!

这样想着,男人翻身而起,扯着她的手臂要想自己拉过去。然而他以为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却是轻一拧身,手上略施巧劲,按住他肩胛和手臂上的麻筋,再一用力将他转过身捏制住手臂,手肘狠狠叩击他的腹间,令男人痛得当即俯下腰去。

然而最令人惊恐的还不在这!男人惊骇不定地瞪着自己眼前,那已然趋近自己的欲根处,却又堪堪停住的白嫩膝盖,深知只要她速度不停,毫不留情地用力捣下去……他都可以直接去投胎了!

房门被用力推开,当先进来的是暗影,迅速接手少女禁锢下的软弱男人。那男人一见安全,立刻瘫软了脚,却又立刻大吼大叫起来:“叫你们老板出来!没这么坑钱的,你们必须让他给我一个说法——”

“请问您想要何种说法呢?”

无我笑吟吟地自门外转了个身,倚在门栏上。脚下的木屐一下一下轻踢着门框,他笑眯眯的,眼神却是溜向房间内挺直站立的、正慢慢整理肩带的少女,“您贵人多忘事,忘了拍卖场的规矩,还刻意强迫女欢……您说说,这笔账,我该向您怎么讨呢?”

暗影将男人带了下去,无我不动,看着少女慢慢走向门口,在擦肩而过时低声问了一句:“没事?”

少女微挑眉,虽然那动作被遮掩在面具下,他看不到,可是无我却奇异地认为她此时的心情很好,没有一点被侵犯被强抢豪夺的不悦愤怒。

“已经没有人……能够再伤害我了。”

少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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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她是黑,冷如厉。

然而她的衣服却是一袭宝蓝色丝缎无肩连身热裤。纤细的身子包裹在黯蓝的布料中,柔软的丝质缠绕那白皙的肌肤,更加衬得她晶莹如玉。而那头如墨般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利落干练,手中更是握紧了一支数米长的皮鞭。

这一夜,是女王专场。

女王出场的那一刻无比惊险。她站在舞台最高处的吊台上,长鞭用力一甩,勾住棚顶,一只手腕飞快在柔软韧性的皮鞭上挽了几圈,便飞檐走壁,利落飘下。

而当她安稳而优雅落地的那一刻,长鞭通力一甩,在宽大的舞台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而女王,手持墨黑皮鞭,遥遥望着台下,高傲地微笑。

这一夜,她的身价提升到五千七百万人民币,在临走前,豪华的房间里,将她惯用皮鞭的仿制品的鞭柄,塞进了那个中标者的菊瓣之中。

而她,踩着一地凌乱的SM器具,以及鲜血,昂头走出。

第三夜,她是白,纯如玉。

那一袭宽大飘逸的白袍罩着她的身子,从脖颈至脚踝,全身笼罩在素白的布料和层层轻纱之中,宛若浴水而出的纯白天鹅,那么高贵优雅。然而跃舞中的少女却是光裸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不停旋转,旋转……快的,仿佛谁都无法抓住她一般。

舞台背景板是一块高而厚重的素色木板,上面没有半点花纹和斑点。少女最初跪坐在那之前,低低俯下身去,随着乐音越来越激昂,最后跃身而起,一手托起一只调色盘,用力向高大的木板泼去。

脚下飞快踩着节拍鼓点,而双手有如神助一般,在巨大画板上泼墨渲染。台下议论纷纷,无不好奇她究竟是要做什么,指指点点。

最后,少女恍若痛了,累了,曲子渐渐哀婉缠绵,悠长回荡。什么都被抛下,而她原本纯白的衣袍被墨污渲染开来,越发的黑白杂混。她慢慢伏下去,倒在地上。

恍若天鹅之死。

曲声戛然而止。

寂静许久,台下众人在发现,原本那巨大的画板之上,俨然层峦叠嶂,雾影重重。然而在层层深重阴霾之后,却有一角灿若朝阳,正在努力挣扎着跃出,绽放异彩。

但这幅画又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欣赏。或许,即便日光再怎样明亮,仍然敌不过阴霾的厚重,最终,仍不可避免将要被渐渐残食的命运。

但不管它的意义究竟为何,这一场,少女的的确确更加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其中包括已然追逐了前两场的旧客。

第三夜的拍卖,价格重新翻了新高。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最高价码已然达到两千万欧元,涨幅以一百万、两百万、甚至五百万为跨度的提升!

“七千万!”

高高的楼台之上,有人坐在重重掩映的帷帘之后,看不到模样。喊价的是站在帘子外的拍卖场服务生,也唯有服务生才是熟悉面孔。

七千万欧元,几乎赶超黑市有人悬赏要拿下某某国尊贵而美貌的公主或王妃的价码。即便拍卖场曾卖出那么多好货色的奴隶,可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奴,能够获得如此青睐!

无我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把毛茸茸的粉红羽扇,特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却又正配他今日一身团团樱花簇拥的粉紫色浴衣。

捏着羽扇,他遥遥指向自己对面的位置,那个层层重帘之后的影绰,忽地做出一个开枪的动作,而将羽扇微微抵在唇边。而无我微挑的眼角,正慢慢向那边飞过去一阵强烈的电波。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凑近无我,一定会听到他这样说着:“要玩……就要赌大,忌压小……乐正,人都有弱点,我只不过是没想到,居然会是……罢了……哈……”

第64话 摘掉乐正

单白被送到一间很熟悉的屋子里。

没错,的确是熟悉。因为某一晚的时候,她也曾来过。

乐正骁,就住在这。

时隔三个月,再度见到他,她早已忘了害怕、恐惧,怕被他发现后抓走,或是别的种种情绪……此刻,对她来说,他也不过是成功竞价的竞拍者而已。

而竞拍物,便是她这一夜的归属权。

前两日就像玩耍一样的过去,她演了两场好戏,而无我也接连看了两场好戏。只是这一次,无我并没有派人守在外面,是死是活……全凭她的本事。

虽然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无我却说,如果你做不到,大可以就这样被乐正弄死,然后一了百了,到了地下再去跟蔚年遇赔罪,做对鬼鸳鸯,也算不枉此生了。

她静静坐在吧台边,手边是房间里自带的好酒。她慢慢品着,等待那个人来临,与她面对面。

他应是知道的,那一晚,是她,现在的拍卖物,还是她……只不过,定是不知道这个她,就是她单白。少女微微一笑,他的这一招下马威,用的还真是冷淡生硬。

不知过了多久,她早已躺在他的床上昏昏欲睡,身边床榻却倏地软了下去,空气的流动多了一丝暧昧与令人不安的气息。

她睁开眼,对上他一脸讥诮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面具已成为你的本能了么?居然连睡觉都带着。”

他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冷。

“看样子,你还记得我……”

少女笑起来,声音褪去了故意对他伪装的沙哑低沉,而是如银铃般悦耳婉转。她慢慢靠近,双臂如蛇一般柔软缠腻上他的肩,他的颈,对上他看戏的眼,“今晚……”

“你想怎么玩?”

这句话,本该是她要问出来宾主尽欢的,却被他反将一军。

她扬起微笑,“当然是——”

话音未落,她搂住他的双臂突然一紧,整个人因着手臂的力量勾近到他身前,双唇精准而热烈地吻上他的,辗转揉捻,恍若深情无限。

唇瓣两相接触不过多久,他反应过来,原本欲推开她的双手变成死死掐紧了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微微喘息着分开,她趁隙说:“你要闷死我?”

他冷笑,“彼此彼此!”

说着,两人不知是谁先发动主攻,再次同时细密贴合在一起,啃噬,舔咬,勒紧,扼制……就好像,那不是即将419的男女,那是彼此缠斗了三生三世仍不可化解的仇人!

黑暗中,少女反将他制住,用力推压在床上。而自她身上传来呲啦一声脆响,她的衣服被他撕扯大半,身子上除了精致的内衣,仅余布丝三两根。

而他也没有好过到哪去,脖颈和前胸被她的利爪挠了好几道,每一条红痕都嘶嘶拉拉的疼着,也不知出血没有。

少女尖利的小牙赐给他微辣炽热的痛楚,却又酥酥麻麻渗进了心里头,柔软的唇舌轻快而诱惑地拂过她带给他的每一道伤处,每一次灵蛇游走都仿佛给他全身通了一遍刺激强烈的电流,不由得令他抖了又抖。

少女的优势强势顿时显露,身下,男人舒叹出声,微微仰高了头,搂住她压制她腰肢的双手不由得变为插进她的发中,将她重重按压向自己,双唇渴求地吻上她的发,她的耳垂,她柔嫩的脖颈……

当男人的炽热第一次被以如此引导一般的动作,被少女顽皮握住,一点点探入自己身下,他不由得闷哼一声,腰际强力一挺,瞬间连根没入,并顺势一手搂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不依不饶地猛烈动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挣扎,惟有细密的喘息与轻叹,悠悠回荡在房间里。

船儿轻摇,他们如同航行于海上,不知下一刻是波平浪静,亦或暴风袭来,船毁人亡。这一刻,惟有男女的欲望与情潮是为永恒,也只有情欲的旋律才得以绵亘延长。

她静静趴伏在他身旁,暗金色的面具即便是夜色下也极为耀眼夺目。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舒缓,然后,他开口说道:“我见过你。这一夜你给我的感觉,仍然像初见你时,那种倔强而冷漠的气息,萦绕在你身旁。”

倔强……冷漠?

面具下,少女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她认为,他说的一定不是她,至少不是所知道的那个自我。

他又说:“你为什么不说话?恨我么,厌恶我么?还是——”

他的指尖慢慢抵在她的面具一角,而她丝毫没有反抗的动作倾向。

面具被轻轻揭下,不知怎的,她闭上眼,好似等待宣判。

听到他低低叹了口气,“我想……你还是怨我的,对不对?”

在她心里,这答案早已不重要。重要的事已然变得更多而需要加紧步伐,她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无数谋划。

只听他的音调中微微提高,似是愉悦:“可是……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喜欢的,是独占,而不是分享。”

所以……他总是晚了一步。

两人都是如此清醒,在他说出那句话时,无法自抑地,这个念头浮上心尖。

“我第一次见你,便是你最纯白净澈的时候……而今天,我仍然遇见了,渴望洁白如初的你……”

而少女却说:“这一夜,为了纪念,也为了哀悼。”

她也曾经拥有过同样纯白无暇的灵魂与肉体,可是被一点点摧毁了。她也曾希望有个人将她从深黑的泥沼中拉出来,洗刷掉她的污黑,从那一刻,变得洁净……可是最后,她身体里唯一的一点光亮和纯白,终于摇摇晃晃飞离了她,破碎了,消失了,终于彻底地……变得脏污了。

张爱玲曾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可是无我教会她的,是因为刻骨记得,所以永不能忘,永远前进,绝不给自己与他人留下任何一点后路。

前进,败了,大不了粉身碎骨。

然而后退,败了,即便灰飞烟灭,也毫无意义。

少女缓缓坐起身,遥望落地窗外,夜幕之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我要回去。我要光明正大的回去!”

这一夜,也是三个月时限的最后一天。